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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第五回读书笔记与读后感:为薛宝钗与花袭人正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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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梦第五回读书笔记读后感:为薛宝钗与花袭人正名!

红楼梦第五回读书笔记与读后感:为薛宝钗与花袭人正名

红楼梦第五回“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饮仙醪曲演红楼梦”,用十二钗判词以及红楼梦曲子的形式,伏笔了金陵十二钗的命运。根据前八十回已成定局的晴雯以及明显即将定局的迎春、香菱来看,此回确是十二钗总纲(秦可卿的命运用了曲笔,比较特殊)。很多读者通过此回,明白了金陵十二钗的命运走向,但是往往忽略了诗和曲子中作者对十二钗性格人品的点评与揭示。

薛宝钗与花袭人,一向争议颇多,很多读者认为宝钗有心藏奸、拉拢人心,特别是杨妃戏彩蝶一回,更坐实了栽赃陷害的罪名。而袭人则奴性十足、专会告密、排挤异己,包括著名红学专家俞平伯先生,也持这样的观点。果真如此吗?

第五回的判词及曲子,薛宝钗林黛玉都是合写的。判词云:“可叹停机德,堪怜咏絮才。玉带林中挂,金钗雪里埋。”曲名「终身误」:都道是金玉良姻,俺只念木石前盟。空对着,山中高士晶莹雪;终不忘,世外仙姝寂寞林。叹人间,美中不足今方信。纵然是齐眉举案,到底意难平。(个人认为“枉凝眉”也是钗黛合写,这是题外话了)

在判词和曲子中,作者用“停机德”、“山中高士”形容宝钗。“停机德”是借用乐羊子妻的典故,“山中高士”,古时用来形容人品高洁。如果说,“停机德”还仅仅是对宝钗妇德的赞美,那么“山中高士”则更是对她高洁人格的称诵。这样的宝钗,会是那种藏奸取巧、栽赃陷害的人吗?

“美中不足”、“意难平”,是赞美中的惆怅,不是贬低。通观全书,薛宝钗确有其厉害精明及圆滑之处,但更多的是对长辈、对诸姐妹的体贴与照应,她绝不是小人。例如私下送黛玉燕窝,就是考虑到黛玉是无依无靠投奔贾府而来的,虽然贾母疼爱,但很多需求不好提,这是对黛玉的怜惜与体贴。此回目为“金兰契互剖金兰语”,钗黛情谊由此转深。

“滴翠亭杨妃戏彩蝶”一回,宝钗本欲到潇湘馆寻黛玉,“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,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: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一处长大,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,嘲笑喜怒无常;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,好弄小性儿的。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,一则宝玉不便,二则黛玉猜疑”。于是抽身回来——这是她体贴人情之处。

宝钗因寻黛玉未果,扑蝶时无意中撞破小红与坠儿聊天的阴私,于是假称找黛玉,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。很多读者因此认为宝钗奸诈,陷害黛玉。但我认为,宝钗此举一则急切之间所为,非处心积虑,二则本为寻黛玉而来,此时下意识地以寻黛玉为借口,亦是情理所在。

宝钗若真要陷害黛玉,完全不必拉上这两个没地位的小丫头,以她的身份,吹吹王夫人甚至老太太的耳风亦有何难?非不能为也,是不屑为也。通观全书,宝钗并无其他可指摘的行为,仅以此回质疑宝钗的人品,是为孤证不立。

第五回的曲子“红楼梦引子”:因此上,演出这、怀金悼玉的《红楼梦》。脂批更云:钗玉名虽两个,人却一身。正是因为钗黛的美好与悲剧,才堪“怀金悼玉”啊!

花袭人是一个让很多读者不太喜欢的人物,因其奴性,因其对宝黛之情颇多疑惧,更因疑其有因告密之嫌。在作者的心目中,她是怎样的人呢?

仍然以第五回的判词分析。“宝玉看了,又见后面画着一簇鲜花,一床破席。也有几句言词,写道是:枉自温柔和顺,空云似桂如兰。堪羡优伶有福,谁知公子无缘。”

一簇鲜花,一床破席,实有不般配、殊为可惜之意。“枉自温柔和顺,空云似桂如兰”,这是作者对袭人的赞美。“似桂如兰”,兰与桂在古时用于比喻品德高尚的君子贤人,这个评价很高。

“堪羡优伶有福,谁知公子无缘”,脂批:“骂死宝玉,却是自悔。”古时优伶的社会地位很低,第六十回赵姨娘骂芳官:“小淫妇,你是我银子钱买来学戏的,不过娼妇粉头之流!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的。”从这个判词来看,作者对作者对于“似桂如兰”的花袭人下嫁蒋玉函深感可惜,对袭人的评价是非常明确非常正面的。基于忠实于文本的角度,对袭人的误读可以休矣。

很多人说,晴雯之死,是袭人告密的结果。甚至在晴雯被撵之初,宝玉也有疑她之意。事实上,晴雯祸起,书中有很明确的交代,就是王善宝家的调唆。当时王夫人甚至不知道晴雯是哪个,怎么可能是袭人告的密呢?

晴雯被撵之后,袭人与宝玉有一席对话:“你太把我们看的又小器又没人心了。这话还等你说,我才已将他素日所有的衣裳以至各什各物总打点下了,都放在那里。如今白日里人多眼杂,又恐生事,且等到晚上,悄悄的叫宋妈给他拿出去。我还有攒下的几吊钱也给他罢。”

宝玉听了,感谢不尽。袭人笑道:“我原是久已出了名的贤人,连这一点子好名儿还不会买来不成!”宝玉听他方才点的话,忙陪笑抚慰一时。

袭人此时,以话点宝玉的疑心,宝玉去了疑,深觉惭愧,因此才“忙陪笑抚慰一时”。后来晴雯死后,宝玉想:“不如还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,回来是和袭人厮混,只这两三个人,只怕还是同死同归的。”这说明宝玉已经完全放下了对袭人的怀疑,仍然觉得她和黛玉一样,是最可信任的人。

作者在第三回写道:“这袭人亦有些痴处,服侍贾母时,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;如今服侍宝玉,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。只因宝玉性情乖僻,每每规谏宝玉,心中着实忧郁。”蒙府本侧批“我读至此,不觉放声大哭”。

袭人所有的行为,都可从这段话得到解释——无非一个“痴”字。而从脂批来看,批书人显然也与作者一样,对袭人是很感念的。

史湘云小时候,曾得袭人伏侍过几年。第三十二回,史湘云道:“阿弥陀佛,冤枉冤哉!我要这样,就立刻死了。你瞧瞧,这么大热天,我来了,必定赶来先瞧瞧你。不信你问问缕儿,我在家时时刻刻那一回不念你几声。”从这段对话可以看出,袭人在伏侍湘云的时候,亦是全心全意,恪尽职守的,所以湘云一直感念她。

分析人物要基于文本,忠实于作者原意,读者可以不喜欢宝钗和袭人,但是不能仅凭个人好恶对她们的人品进行质疑。从文本角度来看,薛宝钗和花袭人都是美好的女子,可以不喜欢她们,但应该为她们正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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